「陛下。」潛雲與蜻蜓見來者立刻見禮。
龍紫儀應了,卻沒轉過身,遙看着風影凌消失的方向,不知作何想。
貝拉聞聲出來,看見的便是此景。
她眸色黯了下,但也無甚表示,只是如往常一般走上前喚了聲「姐。」
龍紫儀應了,摟過寵溺地順着貝拉的長髮,同時警告的看了潛雲一眼。
這一眼,自是告誡潛雲別跟貝拉說她在祭神禮前夕曾來過靜楓宮。
潛雲領會,把頭垂得更低了。
及至進了正殿,上了茶,殿上只剩兩人,貝拉才裝作不知情的開口。
「姐,很久沒見。近來一切可好?」以貝拉的修為,對靜楓宮的熟悉,怎會不知有誰進出過正殿,但既然她姐想裝,那她也不介意配合。
論私下,以真實身份的話,她倆確實很久沒談過話了。
在外人面前,是皇與皇儲,或者皇與作為替代品的新儲;在戰隊眾人面前,是堂姐與堂妹,也就是在靜楓宮之時,才可以喚她一聲姐。
當然,同為掌控者,貝拉知道即使不見,她姐仍是一直默默地守護着她。
莉,即龍紫儀抿了一口茶,無奈於茶的甜度,盡量不蹙眉的答了句還好。
貝拉見此,笑得像得逞了一樣。
宴客那些早有定制,沒法改,但私下貝拉喜甘茶,有時還會配上冰蜂產的蜜,莉在朝上待久了,喝多了苦茶,一嘗靜楓宮的自然不慣。
「那些候選家族的資料,御木聞你有意下凡便趕忙給整理了出來,你若得空便召人來見見吧,或者,沒空的下凡後回來再說?隨你。」莉才沒理貝拉,只是把正事說畢,後者輕輕嗯了聲,隨手翻了翻便把文件收起了。
嘉禮候選家族人都有誰,作為掌控者,貝拉不看也大略能猜到,御木整理出來,也是讓皇室確認這些候選者未有婚配,不會奪人所好而已。
莉怎沒察覺貝拉的情緒變化,但也沒任何勸說,而是轉移了話題。
嘉禮只是讓黑鑽主動解除婚約的權宜之計,娶回來後賜府分居,這也是慣常做法,只是這始終是委屈了貝拉,其短時間內無法接受也實屬正常。
不過⋯
「你⋯是真的想下凡嗎?」
沒說出口的那句便是:你確定你不是用下凡來逃避嘉禮嗎?
貝拉一怔。
下凡是貴族階級歷練的別稱,主要目的是體驗生活,內容、時間長短自訂,但不少於一個月。白鑽法中訂明下凡的戰師不受公務及命令影響,但也不受原來身份的特權保障,下凡者一律與民同等,其間犯法不得以原來身份保釋或減刑,但設審理團裁決犯罪會否影響原來身份的職權/爵位。
皇族的下凡比貴族更嚴格,因為知名度的關係,所以皇族下凡必然會易容兼封閉戰魂記憶,抹去一切可以被人認出的特徵,務求不會被別國盯上,招來殺身之禍,但這也導致動向比常人更難追蹤,也無法提供保護。
而貝拉早前在宴上已被金晶國來使明着挑釁了,最近太空上的事,莉即使不完全了解金晶國的行動,但也知道對方不把貝拉當一回事,也不怕得罪白鑽,各國使團還未離國,難保金晶國沒有同盟打貝拉的主意,到時候⋯
下凡中的貝拉若被傷害,對方也不過是誤傷平民。
還有一個私人因素:曾經莉下凡時與一男劍客互生情愫,不久後對方為救她而死,莉無比後悔自己自封記憶致對方死去,開始潛心修練。雖不知莉是否因此而多年來未立家室,但月蘭那時也沒得下凡歷練,便足見原因。
也難怪,畢竟容貌更改,戰魂記憶俱封,誰也不曉得會發生甚麼事,而作為掌控者的她們突然束手無策,那巨大的落差感確是難以承受的。
貝拉目光已飄遠「嗯,我想出去散散心。」
莉順着視線看見遠處的藍龍居,良久無話。
貝拉的情況和想法她最清楚,因為貝拉兩世為人,皆由她照拂大的。
作為皇,她一句話便能改變許多,她要是不願貝拉下凡,貝拉還真不能出白鑽宮,因為貝拉現在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了她原來的修為,也打不過她。
但作為親姐,阻止有意義嗎?困着一個心不在焉志不在此的人在宮中,便是她想看到的嗎?作為妹控,把世界捧給她都來不及了,怎可能困着她?
罷了。
「那你起碼帶塊令牌,方便回宮。」
「好。」
。
雅日森林外圍村落。
這是一個相對原始的村落,或者說,大部分在森林外圍的村落也是如此,人們以狩獵及原始工藝為生,過着簡單純樸的生活。
奇怪的是,這村落周圍的人全都戴着面罩,就像古代有瘟疫一般,四周都是大幅布料,草藥與炊煙,病人與清粥。
男子走進村落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此情此景。
他不是當地人,甚至不是白鑽人,來此是有事在身,但此時走進村落,卻不由得心生疑惑,想知道發生何事。
「喂,哪家的夫人,要玩去別村玩。」一坐在屋前的老人叱道,男子一愕,知道老人是善意提醒,正也想找人問,便主動上前請教。
「森村有疫,你快走罷。」老人瞥了他一眼低聲道。
「請問知道是甚麼導致的嗎?」男人蹙眉,只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走進村落後他也有看見醫者,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未至於無計可施,而村內大部分居民也是戰師,身體不應該虛弱至此。
老人搖着蒲扇,低垂着眼沒有說話,等到男子以為老人睡着了,才傳來老人微啞的聲音「我見過,是一隻蜥蜴。」
蜥蜴?
男子聽着老人的描述,點開星電的圖鑑搜尋,不一會,便有答案。
「對,對,就是這畜生害死了我女兒!」老人瞪大眼跳起來想拿拐杖打男子的光屏,要不是男人反應快,星電早被摔壞了。
而老人的異常激動也引來了其他村民的注意。
「這老人自她養女逝後便有點⋯不正常,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幾個壯婦合力制着老人後跟男子道。
「請問,這裏的疫症真是蜥蜴所致嗎?」
制着老人的壯婦們一愣,互望了一眼後才重新打量起男人。
「這⋯你若想知道,便跟我來罷。」
傍晚,男人坐在村中祭台前,看着星電導致老人失態的魔獸圖片。
這條村被此獸侵擾近兩週,派去屠龍的人無數,大多屍骨無存,即使活着回來的也染毒,一直無法解決問題,附近駐城的醫師都無能為力。
品種:寒毒龍蜥
體型:50刻(幼年)至3.5尺(成年體)
修為:20級(幼年)至50-60級(成年體)
能力:寒毒
獵食時間:夜間
喜惡:喜水,惡光/火
備注:寒毒自帶冷意及痲痺能力,中毒者會渾身發冷,皮膚會出現凍傷症狀及流濃,濃水沾上會傳染。
龍蜥嗎?男子抬手,前臂上出現了若隱若現的鱗片,竟與圖中龍蜥的鱗片相似,甚至光澤與利角有過而無不及。
男子也是龍族,且是真正的龍族。
只是,龍族生性倨傲,為何會突然攻擊民居?
要知道對於沒有背景的平民而言,修為到頂也就跟此龍蜥極限差不多,就算有惡龍想以人修練,也不會選擇修為低下的戰師。
是龍族生態被打擾了嗎,還是另有原因?
罷了,來也來了,他查查罷。
光芒閃過,男子下一瞬已憑空消失,只在祭台上遺下一枚巴掌大的青色鱗片,在夕陽下透着虹光。
。
雅日森林。
男子進了森林後便開始氣息外放。
獸族都有自己領地,以氣息劃分,也會血脈壓制其他族群,血脈愈高級,愈少獸類會攻擊你,而但像男子這些作為霸主的龍族,氣息一外放,所有獸類都會立即逃逸,避免被血脈壓制或受無妄之災。
所以男子的舉動,正是昭告雅日森林他的到來。
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任何小獸,但走着走着,卻在往山上方向聽見打鬥的聲音,動靜很大,還有金屬碰撞的錚掙聲。
男子趕到時,只見空地旁有很多龍蜥屍體,一少女騎在還未死的龍蜥身上,短刃剛插入頸部,血液涓涓流出,沾滿了少女的雙手。
然而龍蜥明知自己將死,怎會甘心就此死去,看見了其他同類的屍首後就更憤怒了,在少女專注刺入龍蜥頭部時,其尾已朝她抽來。
「小心!」男子高呼,少女驚詫地回眸,還未反應過來為何會有人在此,下一秒人已被抽飛,狼狽地落在對面的空地,一動不動了。
而男子也成功引來龍蜥的注意。
「你是何人,為何要插手?」龍蜥的爪子被男子擋下後怒道,卻沒有再次進攻,只是怒目相向。很明顯牠打不過男子。
「為何要殘殺無辜?」男子負手而立。
「無辜?」龍蜥冷笑「無辜的人三番四次來獵殺我們?」
男子蹙眉「你傷害到當地居民了,自然會獵殺你。」
龍蜥嫌惡的擺尾「是人類先攻擊我們的,還設了毒霧迫我們靠近。」
男子一凝,正想道不可能,村民若有這麼高的製毒能力早把自己同伴的毒解了,但又聽龍蜥已續道「在東面的山谷周圍,近月有毒霧迷障,我族幼崽去過後便都回不來了,都是這些人類⋯」
山谷?
男子朝東面一望,並未看見有任何山脈,身旁便有長尾朝他後腦呼來,男子身形一斜避過,背着的手化爪一抓,龍蜥慘叫。
在林中躲着看戲的鳥獸俱散。
「敢偷襲我?」男子瞇眼,龍蜥此一剎那真確的感受到男子的氣息了,怕得發抖。牠無法相信男子便是剛剛釋放龍息的人。
「我⋯我錯了。」龍蜥剛被少女重傷,本就只殘存一口氣,偷襲男子也是為了取能量核補命,怎料到男子的警剔心這麼高,反應也這麼快。
男子鄙夷的看了龍蜥一眼,沒有繼續攻擊。魔獸的心態他怎麼不明白,動物界很簡單,所有行為都是為了生存而已,攻擊就是攻擊,沒有偷襲一說與合不合符道義,只有成王敗寇。
「戴上,三天後同一時間,帶我去毒霧前。」男子轉身抱起少女,回眸冷道,龍蜥忍着痛應了,再抬頭時發現地上有一枚青色龍鱗。
一觸碰,清涼感入體,瞬間有温和的能量充盈了牠全身,頃刻間,身上傷勢已有漸漸回復之勢,能量更是用之不竭似的。
龍蜥大驚,看着男子遠去的方向,有點恍惚。
這便是傳說中的龍族之王,聖龍血脈嗎?
但聖龍怎麼會是人類?
。
雅日森林另一處。
男子垂眸看着少女傷痕累累的軀體,很是自責。
少女不知,也不會有人知道,龍蜥,某程度上是他引過去的。
少女身上的傷是拜他所賜,是因為他懶,不想跟魔獸打架才釋放氣息趕走獸群,但也沒考慮過森林裏有沒有其他人,導致少女獨自面對大群龍蜥。
是他的錯,不應由少女代他受。
所以,少女不能死,他必須讓她活。
只是,龍族他可以救,人類他真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不是誰都受得住龍族恐佈的血脈之力,一個不好,救人反變殺人,所以現階段他只能強行用血脈壓制,減低龍毒對少女的影響。
看着少女緊蹙的眉頭,男子伸手撫平了,轉過身,看向夜空,回想起少女把短刀刺入龍鱗時的兇光與果斷。
不得不說,少女的表現很勇猛,也很不要命。
只是,少女是甚麼人?她不像是森村村民,因為那衣着比他見過的平民好太多了,更像是某個小康之家之女來歷練遇險,但小康之家之女斷不會這般兇狠,也不必全力以赴殺一隻魔獸。
男子探了一下,少女只有40級戰力,即使是被盯上,也必然有能力逃跑的,為何她不逃,偏要擊殺對方?龍蜥的魔核也沒有很貴⋯
不過無論如何,少女也為森村除掉了一大隱患,龍蜥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剩下那隻又被他的龍息壓制,必不會再敢對森村進犯。
此少女,是森村的救贖。
男子印去少女額上冷汗,氣息外放,看着毒紋隱沒,暗下定決心。
抱歉,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
少女醒來時,身上披着一件外袍,看見火堆旁坐着一個男子,火光把男子的輪廓勾勒出來,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寶藍的眸映着火光。
她記得,此人恰好在她打鬥時突然出現了。
是他救了自己?龍蜥呢?
「你醒了。」男子察覺到少女醒後道,少女艱難的移動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被龍蜥擊中過的地方,掀開被子卻發現傷已開始結痂。
「我⋯睡了多久?」少女撐起身道,男子數了數「兩天。」
少女蹙眉。與寒毒龍蜥交過手、看過受傷人士傷勢的她顯然不相信如此短時間內自己已好了,但還是微頷首,禮貌的答道「謝謝。」
說着,四處張望了一下,掙扎着起身「此地有霸主龍息,不宜久留。」
男子一頓,意識到她說的龍息指自己的氣息,有點尷尬,但沉吟片刻後還是如實解釋道「我就是那隻龍。」
沙。
此人一出,光芒都未閃過,男子甚至還維持着說話的口型,白刃已架在男子頸旁半吋,剛才還弱弱地表示感謝的女子已彈身而起,狠戾的架勢如同她解決龍蜥時,只有蒼白的臉色透露出她現在只是強弩之末。
男子顯然沒有料到她帶着傷反應與速度還如此快,但亦知道少女純粹是對跟龍族相關的生物警剔心過重,所以握着少女拿着刀刃的手,順勢把她拉入懷中,輕易地解除了她的武裝。
「惡龍,放開我。」少女掙扎着,咬牙狠道,可她的力量怎比能與龍族相比,男子由着她推了打了好一會,都是紋絲不動,沒有反應。
「我是龍族,所以暫時能壓制龍蜥毒性。」男子低聲道,少女聞言頓了下,剛捶在男子胸膛上的拳頭一收,抬頭望向男子。
月華之下,男子的俊臉近在咫尺,加上雄性氣息的包圍,讓人心跳加快,但那豎瞳仍如所有龍類一樣,讓少女心驚,肩膀一顫,別過頭不說話了。
她看過不少受寒毒折磨至死的人,所以此時得知男子為自己壓下毒性無疑是感激的,也懊惱自己未搞清楚狀況時差點把救命因人殺掉。
正好晚風吹過,男子見她一抖以為她冷,便鬆開雙手,拾起外袍披在她身上。他倒也沒覺着受威脅,只是在沉思殺龍蜥的原因,與森村的關聯,還有為何她這副單薄的身軀,受了傷中了毒還在逞強。
「對⋯不起。」少女感受到温暖,內心愧疚更甚。
「再睡一會罷,天亮後那龍蜥會帶我們去毒霧前,看看有沒有辨法。」男子倒沒介意,直接把武器還給她,少女看着那把刀,神色複雜。
「同為龍族,為何你不殺,殺掉你們同類的我?」
男子一頓「沒有殺不殺,我只是好奇你們為何要互傷害。」
火光映在男子臉上,很好的掩飾了那絲靦腆,可惜少女沒留意到,白刃重新入手,她隨意地拿了塊石磨利了刀尖,在月下反了反,銀光閃過。
「我殺牠,是因為故友被龍蜥所殺。」
「你的故友,是森村人?」
少女有點意外他知道森村,但亦頷首「對,是第一批去屠龍的人。」
男子蹙眉。怪不得。此事他也聽說過了,森村第一批去的全是戰力最高的勇士,可一個都沒有回來,村口那個老人家,其養女便是其中之一。
「明天我們便把事件搞清楚。若龍蜥是無故擾侵森村,我親自手刃牠。」
少女抬頭,見男子明亮的雙目,雖疑惑,但亦頷首接受了這份好意。
「好。」
。
翌日清晨,雅日森林深處。
兩人一龍蜥正朝着東面的山谷走,當日被男子饒了一命的龍蜥走在前頭,看着後面男子扶着少女前行,戰戰兢兢的不敢撘話。
有男子的龍息保護,龍蜥自然不知少女現在身體情況如何,但兩個可以單獨滅了牠的人如此親近,牠說不怕是假的。怕強強聯手,自己沒路可走。
「你好些了嗎?」男子察覺到龍蜥被冷落了,遂開口,龍蜥受寵若驚,確認是問自己後才敢回應「謝龍主,鄙人已無礙。」
說的倒不是白鑽星文或宇宙通文,是類似精神交流,但姿態是騙不了人的,所以龍蜥說話時少女也疑惑的看向男子。
男子是高階龍族嗎?他們認識嗎?
男子倒沒解釋,只是輕咳一聲轉移視線「這毒,你能解嗎?」
龍蜥低鳴了幾聲,面有難色「能,但解毒草在山谷中。」
男子想起龍蜥指控人類在山谷中佈下毒霧,好像明白了甚麼「你們當初找人類,就是想要這草?」獸類自己打鬥都會有傷亡,也需要解毒。
龍蜥聽懂後緩緩點頭,男子恍然大悟。
所以當初龍蜥並不是想攻擊人類,只是是因為山谷中的毒霧牠無解,也有礙牠們取解毒草,牠們以為是人類放的,想迫人類解決毒霧,但人類見之必覺得是威脅,所以逐漸演變成人獸之間的對立和獵殺。
動物的心思,還真是挺單純的。
但這下,他們無疑是要先解決毒霧後才能夠治好少女了。
山林中的水氣漸濃,剛開始誰也沒在意,因為晨霧是山裏常有的事,但走了一小段路後龍蜥突然警剔地停了下來,攔住兩人。
「毒霧擴散了。」龍蜥低聲道,男子神色一凝,伸手化爪向前方白霧擊去,青色能量屏障在前方拔地而起,包覆着所有人。
「繼續走。」男子低聲道,龍蜥雖驚訝,但亦沒有問甚麼。
兩人一蜥又走了一段路,直至見到附近植披都開始白化,土壤都開始變色,地面開始出現一大堆白骨時,才再次停了下來。
「龍主。」龍蜥突然不走了,停在一堆碎掉的殘骸前,長尾低垂,鼻尖輕碰白骨,兩人繞到龍蜥前方,看見的便是此副景象。
男子也端詳了一會才懂,神色逐漸變冷。
「雲諾?」少女看不懂那堆白骨,只察覺到男子的狠戾。男子把她拉近身邊,沉聲解釋道「那是龍蜥幼體的顱骨。」
完全碎裂的顱骨,不知所終的肢體殘骸,牠們生前,肯定受了不少苦。
少女臉色一白,看向龍蜥的目光也變了。
就她幾天前殺了那麼多龍蜥,也沒能力把其顱骨搗碎,因為龍類魔獸的骨骼甚硬,要碎成這樣,究竟需要甚麼實力才可做到?
那一剎那,她也明白到侵擾森村並非龍蜥本意了。
「你先回去吧。」男子,即雲諾對龍蜥道,龍蜥似乎想留下,但半响後還是捧起骸骨回去了。族中幼崽被殘殺,此事對其打擊甚大,牠也需要時間消化。
二人一龍蜥皆知,這毒霧中或許還有強大的危險存在,男子需強,但面對未知的危險,還是保存實力最好。少女離不開他,能走的,唯有龍蜥。
「龍主保重。」龍蜥離開毒霧時回頭喊道。
毒霧中,剩下男子與少女。
「娜娜,我們走吧。」雲諾朝少女伸手,少女微愣,但毒霧當前,與同伴一起走準沒壞的,所以也順從的把手交給他,任由其牽着自己。
雲諾原只是示意,根本沒想過牽手,一時沒反應過來,耳尖倒是先紅了。
「你怎麼了?」少女疑道,雲諾猛地搖頭。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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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2.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