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星，地下基地。
着陸後五日。
昏暗的空間裏，空氣彌漫着硝煙和腥味，地道的牆壁地板表面清晰還帶着灰的彈痕和未刷淨的暗紅無一不展示着這處在不久前發生過流血事件。
「你說，系統的代碼還需要多久才能破解完？」
在機械電梯處，基莉絲邊發動着產能機邊道。
這系統指的是基地系統。從連着的電掣和巨型齒輪可見，這電梯原應是自動裝置，只不過沒系統權限便沒能量供應，唯有人手操作罷了。
凱莉抱着發光的幻球隨口應道「幾天罷。利斯畢竟還發着熱，快不了。」
「唉⋯若卡拉在此就好了。」基莉絲呢喃道，聲音很輕，但在漆黑安靜的地道裏，任何細小的聲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良久，基莉絲都沒聽見回覆，疑惑的回頭一望，只見凱莉垂着眸，臉色有點發白。然後她順着凱莉的目光看見地上的血跡。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混亂的場面。
黑暗中，刀光劍影與光彈不斷，她們因無法視物而被敵方重傷之時，只見金光一閃，一人身影如電，動作迅疾，如流星一般落入敵陣中，光芒消逝後便是不斷的撕裂聲與慘叫聲，雖看不見，但乍聽之下也覺戰況慘烈。
再度能視物，已是幻球照亮走道之時。
遍地的戰師屍體中央，站着一人。
那人雙目通紅，周身彌漫着濃濃的殺意，爪上血液蜿蜒流下，滴落在血泊中，濺起血花，卻不曾有一星半點沾上白衣。雪白與鮮紅的對比，實力的懸殊，那種撲面而來的腥氣，讓人不寒而慄，感到陌生。
誰也沒法相信，那人是光族的主脈新星，素來以和善着稱的老大。
明光禦．卡拉。
那不是她們認識的卡拉。
待卡拉雙眼回復澄藍時，她走了，離開了基地，隻身回到沙塵暴中。
無人知道她去了哪，只知道五日以來，她沒回來過。
三十五個戰師，無一生還。
那一幕也成為她們心照不宣的禁忌。
只是習慣難改，她們對卡拉的熟悉程度本就很難完全不提及。
「抱歉。」基莉絲深吸一口氣道。是她失言了。
她們也望而心悸的，鮮少接觸打鬥層面的凱莉受不了也是正常。
但道歉的話一出，凱莉已是故作鎮定的和應着。
「不，你說得對，有卡拉在，事情會順利很多的。」
基莉絲對凱莉的反應看破不說破，只是領着後者抄近路回控制室。
所謂的控制室，其實也就是一間多了十幾面黑白屏幕、一堆不知名按扭、電線亂成團，空氣混濁，燈光昏黃的小房間而已。
此刻進去，嘉樂蒂頂着熊貓眼轉過頭，扶着傷腿艱難地站起來，一旁的利斯睡得不省人事，桌上還有兩罐能量沖劑，是留給她們倆的。
基莉絲接過嘉樂蒂的位置，凱莉則是拿起藥酒和敷料，替利斯更換傷藥。
不錯，這尺寸之地，便是她們連日來的容身之處。
誰也沒想過，白鑽帝國的準星者們，此刻會屈就在如斯簡陋狹小的地方，睡沒床鋪，吃只有能量飲品，沒通訊設備，受傷了包紥要自己來，在外面還是沙塵暴的惡劣環境裏，如同星際難民，無家可歸，不知何去何從。
不過，在場四人想必都是沒有怨言的。
因為這裏是卡拉殺了無數人換來的，要不是卡拉，她們恐怕連命都沒了。
「待利斯燒褪後，我們出去尋卡拉罷。」嘉樂蒂道，凱莉一頓，目光掃過利斯其睡得沉但仍擰着眉的臉，再望向其腹部滲血的傷，點了點頭。
她們四人或多或少也有傷，傷最重的卻是戰力最高的利斯和嘉樂蒂。
嘉樂蒂大腿中彈其實還好，子彈恰巧避開了全部要害，反是利斯，腹間和手臂幾度皮開肉綻的傷，根本不像是暗屬性戰師會受的傷。
黑暗中不該是暗屬性戰師戰師的主場嗎？
「輕敵了吧，我也沒一下子對戰過這麼多人。」這是利斯清醒時的回覆，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似乎是真的為應付不來而無奈。
對此，凱莉抱有懷疑。因為當時她剛聽到槍聲，便立刻被一人壓在地面，捂住耳朵。隱若聽見槍聲不斷，她自然也有掙扎過，也有嘗試召出幻球照明，只是在摸到一手温熱、聽到悶哼聲後駭然不敢亂動。
現在想想，那時候掩護她的人，應是利斯。
打鬥結束後，利斯便是這副樣子了，坐不是躺也不是，沒止痛藥也沒醫師，五日間反覆發着燒，清醒時還要破解基地系統的代碼，因為可能會代碼的都被卡拉殺絕了，她們四人之中就只有利斯會軍用代碼。
話說回來，基地內現時情況大致如下：
基地內分為兩類人，一是戰師，二是凡人。戰師便是攻擊她們的人，是基地的大佬，但已被卡拉殺盡了。至於凡人，據稱是基地內做雜伇的，對教星甚麼的毫不知情，投降後凱莉等人確認不是戰師便由得其自由活動了。
至於她們身處的控制室權限未完全解鎖，基地全貌、是不是教星倒未知，只知系統用的是舊式白鑽軍用代碼，因此這裏曾經是白鑽屬地。
還有就是⋯基地對外的閉路電視能隱若看見卡拉的隼5。
沙塵暴中，那架隼5上機翼上隱若閃礫着藍光。
雖不知卡拉如何，但藍光亮着，即卡拉還活着。
還活着，就好。
她們或多或少都能猜到卡拉離隊的原因，但她們是一個整體，縱是害怕，但又有誰會因為對方為了保護自己而殺了人而厭惡她？
只可惜隊中兩人重傷，實在不宜行動，何況卡拉攻下的基地她們也不願放棄，索性便在控制室安頓下來，先養傷。這一養便是五日，沒出過基地。
「但願她能早些想通。」
。
隼5，4068號機。
待機的緩慢滴滴聲在寂靜中很是明顯。
天雷大帝看着抱頭躬身，眼裏濕潤的卡拉，輕輕一嘆。
卡拉壓根沒料到機艙內有其他人，聽見嘆息聲警剔的抬頭，見是天雷大帝，佈滿血絲的眼裏掠過訝異，瞬間又變成痛苦與歉疚，別過頭去擦淚。
第一次見面時她能理直氣壯，再次見面，她已是愧對這位。
「卡拉。」天雷見卡拉的迴避姿態，在她面前匍下，目光平視。
卡拉仍然不願轉過來，勉強動了動乾澀的唇「大帝，我不配見您。」
聲音細若蚊蠅，似乎是自首的告白，也是對自己的厭惡。
她知道幾日以來沙塵暴沒把隼5淹沒或腐蝕掉，明顯也是出自這位之手，可是她殺了白鑽人，怎配得到護國神祗相護，怎配見天雷大帝的尊容？
天雷只是哄着「卡拉，看着吾。」
卡拉聽語氣認為天雷還不明白事態嚴重性，轉過來想解釋時時恰好撞進那雙綠寶石般，與貝拉有幾分相似的眼睛裏，瞬間便洩了氣。
「我殺了人。」卡拉艱難道。
「吾知矣。」
「我殺的是白鑽人。」
「吾知矣。」
卡拉很是疑惑。
衪不是白鑽的護國神祗麼？她殺了白鑽人，不該是勃然大怒，或者一道神雷降下，把她劈得魂飛魄散嗎？怎會如此平靜？
可天雷只是拭去她的淚「難受麼？」
難受麼？
那時怒火莫名被點燃了，體內能量沸騰，力量用之不竭，目光所及皆是仇敵，一直有把聲音叫自己把對方撕碎，似乎也只有如此才能解心頭之怒。
血色蒙蔽雙眼，龍息大放，接着⋯
凱莉的幻球照過來的時候，她的龍爪上已是觸目鮮紅。
她，她竟殺了人。
她殺了好多人。全都是白鑽人。
親手殺掉自己發誓過要守護的白鑽人民，這反差她怎接受得了，所以她逃了。逃回艙裏，逃離同伴，聽着那機械的滴滴聲嘗試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血跡能洗淨，卻洗不淨腥氣，閉目還是滿目鮮紅，指隙間組織的黏稠，她根本忘不掉，也無法說服自己只是為了保護隊友而殺人。
她亦不知自己現在是否清醒，那憤怒的念頭可還在，會否讓她再動殺念，更不知應否回基地，如何面對其他人，如何能與基地裏的人相處。
即使其他準星不介意，她又如何能回白鑽，如何面對殿下，如何繼續當無事發生，當星者，當未來的御光？白鑽的子民會如何看她？
這些，便是她五日以來睡不安穩，食不下咽，把她迫至崩潰邊緣的細節。
所以，難受麼？當然。
而天雷的一句話、一個舉動，把卡拉維持理智的最後一根弦弄斷了。
控訴、不安、失措、無助，盡數化為嗚咽。
聽着那聲聲抱歉，天雷垂眸掩去眼底的痛楚，伸手把卡拉擁進懷裏。
卡拉這一哭，久久未能平息。
本身便是個早慧的孩子，考慮得比人多，憂愁自然更多，而經歷了這樣的事，若沒有任何前人或有實力的人開解她，真的會很容易鑽牛角尖。
而天雷正是這個有實力的前人（神）。
「卡拉。」聽畢卡拉對當時的描述和感受後，天雷邊順着她的背邊道。
「嗯⋯」卡拉瞄着天雷繡紋精緻的衣袍上暈濕了一大片很是尷尬，再一次在內心感謝這位對她的寬容大量。
「汝應歸去。」天雷道，卡拉一僵，不敢拒絕但也沒答應。
或許她應該回去吧，可是她不敢。
而天雷似乎是早料到卡拉的反應，緊接着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
「友軍傷者幾何？基地中戰師幾何？既為教星，教官何在？」
卡拉聽着，臉色愈漸凝重。
她不知道。
當時漆黑一片，她最後看見的便是凱莉用幻球照着自己和遍地屍骸，她只知凱莉臉色血色全無，至於她們隊中有沒有傷者，傷了哪裏，還有沒有其他戰師，她甚麼都不知道。
不過⋯
大帝說得對，她們是來受訓的，教官去了哪裏？為何基地裏的人會招招致命的攻擊她們？若攻擊她們的不是教官，那教官呢？能幹掉教官的人，她的其他隊友能解決得了嗎？萬一她殺的還不是主力部隊⋯
那她答應過貝拉會照顧好全隊的話，便是失信了。
她確是該回去的。
「可⋯可她們會接受我嗎？」卡拉問道。
天雷輕嘆。兜兜轉轉，還是同問。
「何謂白鑽民？」
卡拉唔了一下「臣服於安格家族的人？」
這定義御風在禮課時有說過。
「然也。」天雷頷首「爾乃擇臣，不臣，乃為民乎？」
卡拉消化着古言，瞪大了眼。
天雷的意思是：
你們是安格家族的臣子，若不臣服於你們，還是否白鑽人民？
此話從誰口裏說出可能還是問句，但從天雷口裏說出，那便是一種態度了。這是直接把攻擊她們的人定為非白鑽人。
只是，天雷對她包容度何其高，想必也是個愛民如子的神，如此，為何會如此決絕？莫非，那群人做了甚麼讓天雷大帝也反感的事？
是與她的隊友有關嗎？
「汝友無恙。」天雷應道「然敵強汝弱，不可不警。」
警，可解作警戒，或敏銳，不論是那一個，此刻的意思都是一樣的。
敵人比她們強。
思及此，卡拉突然靈光一觸，想起一件事。
「我們來訓練星時遇到的敵人，與基地攻擊我們的人，兩者是否有關？」
第一次見到天雷，是在她用了戰艦終結者之後。本應隨敵人化為齏粉的她卻完好無缺，還被安全送到訓練星上。
第二次再見，是她殺掉欲置她們於死地的基地戰師後。明明殺的是白鑽人，天雷大帝卻來安慰她，跟她說敵人很強大，務必要小心。
雖然無法證明兩者有關聯，但恰好都是在面敵後，她自認在絕境時出現。
強者平衡此四字她是聽過的，意思就是為了維持生態平衡，不論戰況多激烈，各界強者都不會參與其中，因為強者一出手，必然會生靈塗碳。
而現在，天雷出手，是因為有人打破了強者平衡了嗎？
用得着天雷出手的，對方是怎麼樣的存在？
若兩堆人無關，又為何有這麼多人敢在白鑽星域內追擊她們？
那場爆炸邊防軍想必也看見了，稟報回去後皇室的反應如何？會派人來訓練星調查嗎？若要算路程，普通的太空艦此時也該到了。
天雷沒任何表示，只是默默等待着卡拉的結論。
而卡拉的結論是：我要回去隊友身邊。
「可。」說話間，空間撕裂，漆黑的走道出現在節點另一端。
是基地內部，正對着控制室門口。
「此行危矣，汝當心。」
「我會的。」
。
與此同時。
白鑽宮，白龍大殿。
御光趕到時見殿外站着一列太空軍，內心一凜，快步拾級進殿。
白龍大殿位於內宮，正常情況下，只有皇族和御者星者等人能出入，召見官員一律在外殿，軍方就更少上朝了，大多是有事派個代表開視像稟報，和御光她自己的情況差不多，佔着議席，但一年進宮的次數都沒幾次。
所以只一瞥，御光便知道事情嚴重性。
要駐守星域的太空軍着陸稟報，陛下還召了眾御者，此事，非比尋常。
殿內，眾御者站在兩側，主座前，莉負手而立，表情是罕見的嚴肅。
「把你剛剛說的話重覆一遍。」莉見轉身回到座上之後分咐道。
「是。」回應的是御座前的軍官。從服飾上看，是太空站通訊部人員。
「就在一週前，東衛以南半星年外星域發生了一場爆炸，東門02太空站能量偵測儀顯示爆炸釋出能量與超小恆星相若。」
殿內氣氛僵着了。
爆炸？還是與超小恆星相若的威力？
「如此大事，為何現在才報？」紅髮女子已是打斷道，被莉警告的掃了一眼後迴避的低下頭，但盯着該軍官的眼神仍是充斥着不滿。
此紅髮女子，便是御火：焰火煊。
「繼續說。」莉沉聲道，該軍官舒了一口氣，才重新開口說話。
「請恕臣延報之罪，由於事發地點與星者之路有關，軍區沒透過聯網傳信，只是封鎖區塊調查。另外，東門02近日已被伏擊了三次，共六架傳信機被擊落，直至兩日前東衛主力派軍支緩才突圍成功，着陸回稟。
軍部已將白鑽軍已有的所有導彈型號配對過，威力方面無武器能比擬，而根據爆炸後的殘骸與殘餘空間波動，極有可能的是宇戰級導彈。」
匯報完畢，殿裏殿外的人皆沉默了。
說不清是為着那個星者之路還是宇戰級導彈，又或者，兩者都有。
爆炸便爆炸了，不自量力來侵擾白鑽的小嘍囉是常有，太空也真的是魚龍混雜，只是這次規模大了點也近了點，驚動了白鑽皇室而已。
但當牽涉到星者之路，一切都不一樣了。
星者之路，參與的可是準星，是國族少主，也是未來御者。
對方的襲擊，阻礙了太空軍部與皇室的聯繫，有可能影響到準星的安危。
太空中瞬息萬變，分秒必爭，要是當時準星們真遇上爆炸，損毀了機體，就算原本有救，這麼拖延法，也能直接宣告團滅了。
誰這麼狠？
眾御者焦灼的看向作為掌控者的莉，似乎要在莉的臉上看出答案。
準星是她們族中出來的，即便不是親生的，養了這麼多年也總有感情，就算是沒撫養任何一個準星的御風，此刻也是眉頭緊蹙。
唯有御火，看見御冰臉色刷白時有剎那快感。
御火有一對孖女，只是在全國賽中期便被嘉樂蒂和基莉絲兩人刷了下來，32強也沒進，復活賽又被利斯壓着，眼看着御冰教出來的三人都成了準星，火族卻只有一個三公後補的旁枝，她對御冰沒任何怨懟是假的。
不過怨歸怨，她也清楚準星們團滅了對白鑽沒好處。
「皇室武器庫中，的確少了一枚宇戰級導彈。是皇儲給眾準星傍身的。」莉的精神力收回後緩緩開口道，此言一出，如同重錘落下，宣判了死刑。
御光聽着腿一軟，被眼疾手快的御風扶着。
在無盡的星際中，初聖級（60-69級）終究還是太嫩了。
宇戰級導彈是連人帶戰艦都能剎那摧毀的存在，要是這爆炸真的是宇戰級導彈觸發的，就算是鑽級強者，生還的可能也很微，更莫論準星。
這才是太空軍着陸的原因。
爆炸、被伏擊都算不上是大事，準星出事，才是真正的大事。
「御冰，通知太空各軍區堅守基地，東門02的支援會由陸軍調派，另外給黑鑽星也發個信息，讓他們當心星域內的人。」
御冰應了句是，和殿內的太空軍一起離去。
聽着殿外御冰向眾太空軍的指揮，太空軍整齊的步伐，殿內的神色各異。
「讓皇儲殿下確認護法咒是否斷聯罷。」御光緩過來後道，已是儘量保持語氣平穩，但發軟的四肢，正正透露出她此時的情緒。
雖不如御冰般名下有三名準星，但卡拉在她心中的份量一分不少。
不過御光說畢，莉和御風兩人卻是投以古怪的眼神。
「月寒此刻正下凡中。」莉輕咳了聲，見御冰回來，有點尷尬。
御光及其他御者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看着莉。
御冰攥緊了拳。
準星們星者之路生死未卜，皇儲也下凡歷練沒了蹤跡，所以說，皇儲回來後有可能發現自己的戰隊全滅了，還是說，皇儲也有機會回不來？
宴上別國使臣的明裏暗裏針峰相對，太空軍不知，御者們也是知道的。
「木族和風族會加緊搜索。」御木道，御冰見莉頷首，氣息更加冷了。
皇儲失蹤，肯定不是第一天的事，這擺明是到現在還未找着。
莉是掌控者，究竟是誰有能力讓皇儲殿下在掌控者的眼皮底下消失？
皇儲殿下現在又在哪？還在白鑽星上嗎？
「眾御者聽令：即日起各行區各城需以身份文件進出城，無身份文件，無法解釋身份來歷者一律送往城或行區府，審查的事由風族處理，移送疑犯由火族負責，木族協助尋人，並留意使臣對新措施的觀感，光族——」
莉看了看被御風攙扶着的御光，有點無奈「光族先壓着國內輿論罷。」
「至於水族。」莉看向御冰「不只是事發星域，請你也去一趟訓練星。」
御冰正愁如何開口呢，一聽當即便應下了。
「陛下，我也要去調查。」御光儘量站得挺直的，顯得自己沒那麼虛弱。
「御光，太空兇險，你就別去了罷。」御冰勸道。
「兇險？我家光禦去得，我去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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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4.2024